品茗思故

:(

【朝耀】Three months

旋转跳跃(•ૢ⚈͒⌄⚈͒•ૢ)

浮生半盏:


※听老师复习联系观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出现的故事,超纯情的一个谈恋爱.
※写给我暖 @品茗思故人 ,待你高考凯旋.



00.
在又一次看见论坛里关于拨错号码意外收获好姻缘的狗粮贴之后,单身狗耀义愤填膺地摔了鼠标,决定也去为终身幸福奋斗一把——不就是瞎几把打电话么,当谁不会呢!


说干就干,王老板做事雷厉风行,当下摸出他的小华为,开始了漫漫寻缘路。


01.
王耀一向有自知之明,晓得自己和“欧”是沾不上边的,可也没想到他会非到这地步。


整整三个月,拨出的号码不是空号就是大老爷们的粗嗓门,难得碰上一两个小姐姐还被当成了变态,或干脆被以为是诈骗电话直接挂断。


也不知是哪来的毅力,自做出决定以来,王耀就这么固执地坚持了三个月。屡战屡败,屡败屡战。


总而言之,毫无收获。


——电话老子一日照三餐的打,满心虔诚,连号码都是从奇门遁甲算出来的,结果呢,你他妈就这样耍我??!难道我命里注定桃花凋零,孤独终老?!


王耀面无表情,如是想道。


02.
明日复明日,明日何其多。


又是毫无进展的一天,王耀捏着手机,内心悲苦。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,已经打出了两个电话,按照他给自己定下的标准,还差一个完成任务。


王耀对这次机会丝毫不抱希望,懒得再推推算算的折腾,木着张脸随手在拨号盘输入了一串看起来像是手机号的数字,确认拨出。


对方没有彩铃,只有嘟嘟嘟一段单调的提示音。王耀听了十几声,万分悲凉,勉强安慰自己好歹不是个空号,算有进步。又听了几声,正当他以为打扰了别人休息准备挂断时,通话却从那头被接起。


“Hello,Arthur Kirkland。”


听筒内传来甘洌的嗓音,可以分辨出是属于一个年轻的男生。也许因为被打扰了清梦,黏糊的尾音间掺杂进困意,听得王耀沉寂已久的少男心蓦地一跳。


卧槽,掉落了一个鬼佬,英语不好,怎办?


“……你好?”正当王耀纠结以什么姿势开口飙几句Chinglish震慑外国友人时,对面很善解人意地换上了中文。王耀登时热泪盈眶,大半夜被神经病吵醒不发脾气还如此为人着想,多么可歌可泣的高贵品质啊!


如果处境调换,他肯定气势汹汹一句国骂然后啪的挂掉电话。


03.
不知是学校宿舍背面哪座坟头的孤魂野鬼迷了王耀的心窍,在第二天晚上的十一点半,他再次拨通了那个声音十分好听的外国小哥哥的号码。


“……你好?”


这回对方似乎还没有休息,嘟嘟的提示响了没两声就代以小哥哥磁性的嗓音。王耀的心尖又是一颤,一条年级公认的如簧巧舌竟然像是打了结,磕巴了半天,“那个……你,你好。”


相对沉默。


听筒传来细微的摩擦声,混杂着电流的杂音,王耀猜测对方正躺在床上,换了个姿势。那位Kirkland先生不知道干什么的折腾了一阵,再次开口,“那么,昨天晚上的,也是你?”


王耀点完头才反应过来对方是看不见的,于是又应了个单音节,“很冒昧的打扰到你……如果你觉得讨厌的话……”


“不会。”


王耀一愣。


“……呃,我是说……”电话那头大概觉得不好意思,语速略略加快,有些急促,“没有什么打扰的,反正我没什么事要做……所以,呃。”


“那么我以后还可以打电话给你?”


“Of course。”


04.
王耀多了一个素未谋面的朋友。


朋友的声音很好听,音色清冽,像树荫下汨汨而过的溪流,很容易让他联想到雨天屋檐下滴答砸落的透明水珠。王耀每每想起自己打电话的初衷,就开始心悸——老子他妈确实是个直男的吧!


然后继续和朋友谈天谈地从日常琐事聊到人生理想,不亦乐乎。


日月轮转数十遭,这段莫名其妙的联系一直维持着,现在回想起他们的相遇,王耀还觉得是两个神经病才干得出来的事情。有哪个正常人会每天熬夜到十一点半和另一个陌生人煲电话粥啊?


真是疯了。


心路历程如此,手上还是正直地打开了拨号界面。不过两秒,亚瑟的声音传了出来,“晚上好,耀。”


“晚上好。”


王耀还记得那次阴差阳错时对方语间的倦意,本打算提早通话时刻,但在尝试了几天之后打消了这个念头。因为亚瑟接起电话的速度很快,提示音总是只有叫唤一两声的机会就被他的声音踢到一边。


简直就像是一直守着手机等他的来电一般。


05.
入夏,蝉鸣不歇。


王耀掐着点靠在宿舍阳台的栏杆上给亚瑟打电话,暖风袭面,汗水打湿了宽松的大白背心,高高束起的马尾末端也黏黏糊糊地贴在颈间。


“好热啊。”


“嗯,到夏天了。”对面的咬字有些生硬,中文对于亚瑟这个初来几年的留学生来说还是不那么容易,“今天很开心?”


王耀把自己晾咸鱼一般挂在栏杆上,讶异道,“这也听得出来啊?”


“你的尾音上扬了。”


“……这就十分的厉害了。”王耀感叹,“其实也没什么事,就是今天放学的时候,有一个女孩子来给我告白了。”


耳边是呼吸扑在话筒上的杂音。


亚瑟沉默了一会儿,道,“你答应了?”


“没有啊。”王耀答得理所当然,瘫在栏杆上转了个向,仰头注视零星缀着星光的夜幕,“都快毕业了,还是安心备考吧。而且,我突然就没有之前那么想谈恋爱了。”


亚瑟又一次没有立即接话,王耀也不急,闲闲朝夜空伸出手,比了比角度,颇孩子气地做出抓住了月亮的手势。


亚瑟突然问道,“……如果是我呢?”


王耀没反应过来,“什么?”


“我说。”亚瑟似乎做了两个深呼吸,努力压下声音中的颤抖,“如果向你告白的人,是我呢?”


06.
王耀赤脚踩在齐踝深的海水里,微凉浪花阵阵推起,打上挽起裤脚下白玉似的小腿。


傍晚的风有些大,王耀拢了拢被吹得飞扬的发丝,敛眸注视手中一张小巧的SIM卡。那印着运营商图标的小小卡片躺在手心,是他和另一个人唯一的交集。


少年收紧手指,掌心的皮肤被一小片硬物硌得生疼。


临近高考,王耀对未来的思索也越加深刻,越加频繁。他和亚瑟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认识相处了三个月,关系融洽,却匪夷所思地没有一方提出索要除了一串号码外其他的联系方式。


至于那天半真半假难辨虚实的告白,两人心照不宣地选择遗忘。王耀并不觉得单凭虚无缥缈的信号就能生出真实的感情,虽然他很依赖和亚瑟每天半小时的交心,但不代表他就认为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同性。


况且人生转折将近,他不想再毫无结果的耗下去了。


打定主意,王耀用脚尖在软沙中蹭出一个小坑,把SIM卡丢了进去。看着又一浪海水打来,将那一小块地方抹平,呆立片刻,转身离去。


似乎还有什么东西也被一起抹去了。


07.
备考的生活总是极其枯燥的,机械地起床吃饭复习又躺回床上等待第二天的重复。王耀换了手机号,联系人列表空空荡荡,通话记录也少得可怜。


偶尔坐在座位上,面对着一黑板化学公式,他会走神想起某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。甚至魂不守舍到漱口时错将舍友的洗面奶当牙膏挤,吃饭时对着空碗扒饭,写完语文抄写一关课本才发现那是政治书。


如此种种的焦虑,在十一点半之后达到顶峰。


王耀仰面瘫在宿舍并不柔软的床上,直直举着手机,拨号栏内排列着一串本是信手按出如今却烂熟于心的数字。


亚瑟柯克兰啊亚瑟柯克兰,真没想到,真没想到……


真没想到什么?王耀也说不清楚。瞪着眼睛面无表情地一松手,自虐式地任手机砸在了脸上。


“……靠,这么疼!”


08.
假如有一件你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事情,当它真正临近眼前时,反而就释然了。


王耀走出高考考场,觉得心境前所未有的宁静,订了机票飞去拉萨。张榜日,王耀在喜马拉雅山脚下的一片雪色中接到家长发来的成绩通知,发挥正常,高出心仪学校数十分,毫无意外地被录取。


时间的脚步堪堪跨进九月,王耀推着大行李箱进入大学校园。之后的生活有条不紊,泡泡图书馆打打游戏,一切都如他曾无数次和人讨论过的一般安稳。


只是总还有一块空落。


09.
十二月底,北方初雪已经降过一场。王耀从图书馆出来,揣着袖子眯起眼睛接受寒风洗礼。食堂里的奶茶店依旧人气高涨,王耀揉揉吹得发红的鼻尖,站在了队伍末端。


冬天了啊。


王耀突然想起那个夏夜,他倚在栏杆上,语带笑意地跟那个人说,好热啊。


明明不过半年时间,却已是沧海桑田。


王耀早就习惯了自己突如其来的伤春悲秋,很是忧郁地半仰起头叹息。谁想一口气没叹完,一只苍白而骨节修长的手拿着杯热奶茶递到了他跟前,身后传来熟悉且陌生,再也没有屏幕隔阂的好听嗓音。


王耀颤抖着闭上了双眼,更加清晰地听见作为一切的起始的那句话。


“Hello,Arthur Kirkland。”


10.
我用三个月找到你,又用三个月爱上你。接下来的三个月用来忘记,最后的三个月,用来思念。


你还欠我千百个三个月,用来伴我白首。


“王耀,幸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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